莫一渠

Life is sweet.
紫担当

【欢飞】风雪夜归人(上)

短,没有小李探花,只有李老流氓

林诗音提及注意

我好做作一女的(卑微)







北风卷地,将木屋的窗吹得格格作响,雪下得极大,严严实实地覆上山坡,只隐隐看见星星红点,是深冬急绽的早梅。

屋内柴火烧得很旺,隔绝了山间酷寒,这是李寻欢在此度过的第三个冬天。壶内所温的酒比平时要稍多一些,因为他总算不是一个人。

李寻欢倒了些酒在碗里,看向风声呼啸的窗外,只见一布衫少年在风雪中堆着雪人。

他穿得极少,结实的手臂倒有大半暴露在外,竟是一去三年的少年阿飞。只有这时,他背对着李寻欢的身影看上去才像个真正的少年。

热酒入肚,将往日的回忆也蒸腾出来,李寻欢侧首看着阿飞,若有所思。


阿飞归来时是个深夜,比三年前早春长亭中、二人约定之日早了些许。李寻欢尚在梦中,被草鞋踏雪的咯吱声惊醒,起身时少年已推门进来了。

少年一头乌发上落满了雪,在烧着火的屋内迅速融成水珠,顺着稍显圆润的脸颊线条滑落。

他淡淡道:“我回来了。”

噼啪作响的柴禾溅起点点火星,跃动的火影映在阿飞脸上,将他的面孔照得明明暗暗,李寻欢笑道:“阿飞,你到得好早,我还不曾准备。”

阿飞垂首,他紧抿着唇,似是咬住了牙关,有些不情愿地开口道:“我确是到得太早,看你还没来得及备好喜酒。又到得太晚,打扰你休息。”

李寻欢失笑:“和谁的喜酒?”

阿飞疑惑,这才抬眼看他:“自然是孙姑娘。”

李寻欢不置可否,只是说道:“这喜酒缺你一个,我是绝不会办的,可要再多出一个人来,我倒也不知怎样去办。”

阿飞冻得煞白的脸颊泛起血色:“你……”

李寻欢接着道:“至于远赴深山老林,寒冬腊月在夜半悄声登门者,我半生竟也只见过一人。”

他顿了顿,笑着说道:“想必此人虽有所顾忌,却不肯停脚洗洗身上风尘,该几时到,便几时到了。你说他究竟是愚笨,还是单纯呢。”

李寻欢笑意盈盈,阿飞盯着他的眼睛,迈前一步,似乎想要说什么,却最终沉默了,把脑袋又埋了下去。

李寻欢不再逗他,抬手为他擦去脸上雪水,轻抚少年眉骨,轻声道:“我在这山间草庐,避世不知年月,与梅林为伴,便以为自己仍芳华正茂。直到你来,方知岁月如梭,我竟已成了半个老头。”

阿飞猛地抬头:“你没有!”

李寻欢笑道:“我没有。只要自己不愿服老,终究不会老的。”

他低头凑近少年耳畔,嘴唇轻启:“能和阿飞少侠成婚,我不是年轻得很么。”

阿飞一把推开他,后退一步,恼羞成怒道:“你何时话如此多了!”

李寻欢道:“攒了三年的话,不过说了这几句你便厌了,之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?”

阿飞脸涨得通红,怒道:“你!你这人好不要脸!”

李寻欢放声大笑,阿飞红着脸瞪他。三年的隐居生活让他变了不少,却未尝是坏事,至少阿飞面上虽怒,心里倒无半点不自在。

他这个道义兄长半生里背负的实在太多了,能如此开朗地纵情欢笑,也让他真正松了口气。


想到昨夜,平日性情冷淡的阿飞忸怩地跟他睡上了一张床,李寻欢不由得又微笑起来。

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快乐,幸福的情绪和漫天雪花一同飞扬,洋洋洒洒地飘满了素裹银装的小天地,落在屋外少年单薄的身上。

李寻欢转头看窗外,阿飞很快地堆起了一个雪人,少年人对玩儿总是无师自通,因此即便是头一次,这雪人倒还有模有样。

李寻欢凝视着阿飞忙碌的身影,只见他从跪姿站起,左右端详着自己的杰作,四下张望着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
李寻欢推门出去,走到阿飞身边,少年皱眉道:“你怎么不穿披风?”

“近来我已不大咳嗽了,”李寻欢笑道,伸手递出一物,道,“给。”

他纤长五指展得笔直,手中攥着两颗黑乎乎的煤球,衬得手心更加洁白如玉。两粒煤块大小相近,恰好能嵌作雪人的眼睛。

阿飞不禁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,拾起他手心煤块,填上了雪人脸上的空白。

阿飞看着雪人,说道:“我第二次见你时,头一次见到雪人,也是头一次知道雪人为何物,可惜没来得及细看。”

李寻欢笑道:“那你连杀那数人,是为了那雪人?”

阿飞飞快答道:“不是!”

他沉默了数秒,低声道:“是为了你……”

李寻欢愣了愣,他素来宠辱不惊,没想到这云淡风轻栽在多年兄弟手上。

李寻欢缓缓道:“我跟你一般大时,也曾为诗音递上过两粒煤球。”

阿飞一瞬间僵住了,生硬地应道:“嗯。”

李寻欢又道:“我本以为此生不会再在雪中欢笑,也不会遇到第二个诗音,如今却发觉我竟错了。可又没有错,因为你并不是诗音。”

阿飞道:“我确实不是她,我无法取代她,也不想取代她。我只要你……只要你……”

这一清心寡欲的耿直少年,有些话竟说不下去。

他想说,只要你拿我当一辈子好兄弟,到了嘴边又涩得难以出口,他想要求更多,却不知道如何去说。

李寻欢不去逼他,他此人聪明一世,唯独只对感情二字糊涂,好在经历得愈发多了,看得也愈发明白。

他终于敢直面自己。

李寻欢道:“阿飞,我有一事相求。”

“大哥……你讲。”阿飞喉头发紧,这“大哥”二字竟道得嘶哑苦涩。

李寻欢道:“从今往后,我再不认你这个兄弟。”

阿飞如遭当头一棒,摇摇欲坠似要跌倒,他稳住身形,咬牙道:“……好,我听。”

李寻欢接着道:“我要你与我同为比翼鸟,共化连理枝,死生契阔,你要皆同我说,你可愿否?”

-TBC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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